Preface

[世界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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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Not Rated
Archive 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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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EXILE (Japan Band), Fantastics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Sato Taiki/Yamamoto Sekai
Character:
Sato Taiki, Yamamoto Sekai, Shirahama Alan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Collections:
一张大圆桌
Stats:
Published: 2022-07-06 Completed: 2022-08-31 Chapters: 3/3 Words: 10417

[世界树]选择

Summary

佐藤大树安心地闭上眼睛在爱人的怀抱里睡去,直到再一次梦见自己躺在大圆桌上。

Notes

话说在前面
*abo本部乱交背景,没有道德十分淫乱
*99%的世界树,一句话世岚和岚树
*俱乐部梗源:墨老师😚
*轻微致郁,若感到不适请退出💔

Chapter 1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加入ldh吗?”

佐藤大树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很多年过去,他仍对当时的情境心有余悸,腺体所在的皮肤已经不会痛了,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后颈差点被粗暴咬穿的清晰痛感和周围人的笑声又不断地刺激大脑皮层,像恐怖片里最吓人的镜头反复重播。他习惯性想躲回爱人的怀里,伸手往旁边一摸,床铺竟是冷的,他一向不容易哭,于是将自己蜷缩起来,脸埋进被子,视线陷入黑暗,不受抑制地浑身发抖,好像回到那个冰冷的大圆桌上,做一条赤裸的任人宰割的鱼。直到山本世界几乎是跌倒着扔下手中游戏机跑进卧室,释放信息素为他在黑暗中找到方向,他才得到了镇定剂,紧紧抱着山本世界的脖子不放手。发情期的高热中佐藤大树迷迷糊糊地叫着老师,不知是不是总想回到那时候,回到他还未分化成omega,山本世界还只是他的老师的时候。

但是佐藤大树说:“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加入ldh。”

2015年1月25日。

这一天,大家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零点,山本世界对着他拉响一个不知哪里搞来的超迷你礼炮,彩色纸条和金色飘带“嘭”的一声全飞到头上,山本世界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一边帮他拍掉头发上的纸屑,说祝你新的一岁也要快乐无忧,大树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啦。拍合照时佐藤大树习惯性歪了歪头,他还对自己的宽眼距有些在意,拍照一般不会正对镜头,跟世界一起托着蛋糕傻笑。

那只手扫完纸屑又在他头顶揉了揉,佐藤大树暗自回味那几秒的触感,山本世界让他拆礼物他都没听见。“啊……对!礼物、还有礼物……”佐藤大树接过一个有些沉的小盒子,香槟色丝带解开,里面躺着一瓶香水,颜色很像夜晚的大海。

他对着空气喷出一点,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香味很淡,但存在感鲜明,有点像他帮山本世界将衣服扔进洗衣机时闻到的味道,如果佐藤大树没猜错,这应当是一种与世界信息素很相似的味道,他心脏狂跳,想着不知道这能否当作一次告白。山本世界说你要不要试着喷一下,他红着脸摇摇头,说想把它留到更庄重的场合,比如明天晚上、哦不,今天晚上exile成员们为他准备的成人礼。

好,山本世界很温柔地说,他假装跟佐藤大树一样期待,期待本部末子、他的学生、他的同居人真正成年的这一天。

夜晚,目黑川河道倒映两旁高楼层层叠叠的灯光,人群穿梭在繁华精致的都市里,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虚浮缥缈的魂,如果山本世界不曾推开公司地下二层沉重的木质大门,他会选择一直相信心中存有的最后的美好幻想。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喝多了酒直接睡到天亮,后面被前辈勒令说下次来不准再睡,第二次跟在Alan、Mandy身后进入那个有着能坐下二十人的红木大圆桌的会议室。白滨亚岚就像游戏里新手遇到的指引NPC,肉麻地趴在他肩头耳语:你是alpha,想玩谁都可以,前辈、后辈,当然从外面带人来给大家看看也是可以的,Mandy就经常带reo过来。

他把山本世界按在椅子上,轻身一跃躺在桌子上,这桌子实在是大得有些可怕,山本世界联想到了宗教里的祭祀台。白滨亚岚在圆桌上翻滚,抱怨说明明是做爱的地方,为什么不能铺一床被子,好硬啊。紧接着又用他那双睁圆瞪大的眼睛直直对上山本世界鸭舌帽下冷冽的视线,问:”你会选谁?“

“不知道。”“不要跟我讲不知道。”

“你睡着那次,前辈们让我选一个人,我说不知道,然后全部都尝过一遍了呢。”

“我知道了。”

山本世界越过白滨亚岚看到房间四角闪射暗淡红光的高清摄像头,收音效果很好,堪比专业摄像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监视。那天晚上在前辈眼下跟白滨亚岚做爱的时候,在浑浊冲鼻的信息素里他头昏脑涨,居然还能想起来佐藤大树最崇拜最仰慕的人是白滨亚岚。

真是对不起啊,大树。

尽管佐藤大树还未分化,山本世界还是会每次都仔细洗澡,喷香水,将自己身上其他人的味道去除后再回家,磨蹭几下天都亮了,回到家时佐藤大树已经起床准备洗漱,他早上总是很有精神,看见他眼睛都亮起来,说:“好想能快点跟世界桑和前辈们一起去喝酒啊。”

气味是不可能完全去除的,气味会通过体液融进身体里,走的是单行道,不可逆转,无法回头。山本世界避开他过于热烈的期盼,说:”不着急。“

佐藤大树的生日会,他是最后一个到的。大家在line群疯狂催促,说世界快点啊,就差你一个就可以开餐了,七嘴八舌,只有主人公本人没有出声。他选择加入exile,选择与佐藤大树同住,也选择推开那扇门加入他们。推开门,alpha们强烈的信息素气味轰然将他包围,叫嚣着互相缠斗,攻击性非常强,血液翻腾,山本世界又陷入了熟悉的烦躁中。可是在铺天盖地犹如能将空气撕裂的密集暴雨里,山本世界闻到一股陌生的新鲜气味,如早晨山间雾林里刚生长出来的小草,一滴小露珠也能将它压弯,那么脆弱。

毫不意外地,他看见佐藤大树只穿一件T恤被放置在大圆桌上,浑身通红,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他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获取安全感,只能扯着胸前的衣服狠狠捂在脸上,学婴儿弓背收脚,长久地在异性信息素里变成不会思考,毫无行动能力的猎物。每个人分化的时间都不一样,但是分化后的性别一般很容易预测,山本世界不知道佐藤大树在这里待了多久才会被alpha信息素强制催熟分化发情,开始散发Omega的香气。

“世界终于来了啊。”“就等你了世界。”“世界来这里坐。

听到山本世界的名字,佐藤大树好像把自己缩得更小了。白滨亚岚爬上桌子,用一条黑布条蒙住大树的双眼,他的手顺着背部摸下去,掀开大树的T恤下摆,露出还是白嫩干净的臀部,掰开大树的臀向大家展示中间未经人事的穴口,白滨亚岚伸进两根手指搅动,撑开一点展示粉嫩的内壁,穴里已经湿透了,手指抽出时带出更多的液体,缓慢滴落在干净的红木桌上。

“Alan,可以开始了。”田崎敬浩举高手打了一个响指,仿佛宣告命运的转盘由此启动。

白滨亚岚将他摆成跪姿,拍了拍屁股,凑到他耳边说,“选一个人,作为你的第一个alpha吧,我们可爱的小寿星。”同时站起身对在场的人说,“前辈们可以加强信息素浓度开始竞标啦!”跳下桌子的瞬间白滨亚岚也有些站不稳,毕竟很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了,他看了一眼山本世界,这个人从进来到现在都面无表情,偶尔装作轻松地跟一旁的橘前辈交谈几句,白滨亚岚觉得这个场面太有趣了,那个世界居然也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

他看见角落沙发上的TETSUYA已经开始自慰,穴里吞着自己的三根手指,于是像蛇一样缠绕过去跟他亲嘴,握着前辈的手腕帮他奸淫自己,说:“我相信大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TETSUYA在迷糊中点了点头,眼睛试图聚焦看清白滨亚岚的脸。

佐藤大树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黑暗炙热的梦境,他看不清周遭,也看不清自己,手掌下冰凉桌面都要被他的体温捂暖,耳边一直有声音催促他快爬啊。爬?去哪?为什么要爬?热汗顺着脖子喉结流淌过他的身体,顺着尾脊骨流入臀缝,穴口寂寞地收缩着,他想伸手去摸,却发现一只手撑不住身体,下巴在坚硬桌面磕痛,只能在原地发抖。

见他实在动不了,田崎敬浩开口引导他,毕竟是单纯的雏子,他也不想佐藤大树落入那时白滨亚岚的处境。

“大树,你现在最想见到谁?”

田崎敬浩的声音低沉又有穿透力,荡着回音穿入佐藤大树耳朵里,他下意识地瘪了嘴,眼泪浸湿眼罩,他确实一直没见到最想见到的人,嘴巴张开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se、se”,不知想叫的是世界桑还是老师。被前辈扔在圆桌上时,他庆幸山本世界不在,也埋怨他为什么不在。

他下意识在黑暗中寻找那股熟悉的味道,昨晚他的生日礼物的香味,偷偷闻山本世界毛巾时闻到的气味,甚至是他们共同使用的沐浴露的气味,抽动鼻子像小狗一样在空气中探嗅,从喉咙里发出委屈无助的呜声,怎么刚闻到一点又不见了,是那个人不想被自己找到吗。

山本世界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撕掉了自己后颈上小小的一个气味屏蔽贴,具有强大压迫感的信息素瞬间涌出,而佐藤大树却不害怕,猛地抬头手脚并用往他的方向膝行而来,甚至因为自己留在桌面上的体液而小小打滑一下,看得山本世界心里一紧。

他终于来到山本世界面前了,手因为摸到圆桌边缘而不敢再向前,仰着头不是很确定弱弱地叫出声:“世、世界桑?”

山本世界给他解开脑后的蝴蝶结时也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双眼以免被强光刺伤,轻声在他耳边说,没事了,不要怕。

又说,你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我很喜欢。

田崎敬浩虽早知这是一场只有一个结局的游戏,还是忍不住揶揄山本世界,“哇!世界,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不会偷偷使诈了吧?还是说你跟他住一起就是为了今天?”

山本世界难得对前辈阴阳怪气,敷衍地摆出营业微笑说:“也很难说前辈没有使诈吧,我闻到他身上最浓的味道是您的呢。”

田崎敬浩露出一边酒窝,眼神好似能看透一切,挥挥手说结束啦结束啦,大家各玩各的吧,你们看沙发那两个都开始双龙啦。

山本世界把佐藤大树抱下圆桌,他知道大树听到他那句话后已经陷入彻底发情,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教导,脚一落地大树浑身发软地跪下,脸颊在男人鼓起的裤裆处磨蹭,甚至伸出小截舌尖舔舔布料,做些无用功。好在山本世界习惯穿运动裤,大树发烫颤抖的手也能扒下他的裤子,迷蒙着眼尝试舔舐眼前翘起的性器。

他以前从不觉得佐藤大树的嘴有那么性感,嘴唇好厚,好软,贴着茎身吮吸,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明明他们连嘴都没亲过。口腔湿热,佐藤大树努力张大嘴用舌苔摩擦鼓起的青筋,还试图将顶端纳入喉头吸吮。下身的快感越强烈,山本世界的表情就越凝重,在大树再次尝试调整角度深喉时,他掐着人的下巴退了出来,居高临下地将湿漉漉的阴茎放在视线失焦的omega脸上,佐藤大树眨眨眼,眼睫毛扫过龟头,痒痒的挑动心弦。

“哪里学的?”

老师对他讲话一直是很温柔的,不像现在,用力掐着自己的下巴发出冷硬质问,佐藤大树被迫仰头看他,只看到一层虚影,难道是在做梦吗?其实世界根本没有来是吗,他这样想着,心中委屈更甚,吸着鼻涕哽咽,眼睛周围和鼻头下巴早就哭红了,皱着鼻子咧着嘴哭得很丑。

可是下一秒天花板顶部漂亮的水晶灯光亮消失不见,山本世界用衣袖给他擦干净眼泪,他看清楚世界锋利的颧骨线条,紧接着尝到了他一直渴求的味道,在老师的口腔里。那是他的初吻,但大概不是山本世界的初吻。好像跌跌荡荡也终于能被人捧在掌心,破碎的梦想也会被人一片一片捡起来重新缝合,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会再害怕。

“请快点、快点标记我,世界桑……请你……”

山本世界原本还想亲多一会,没想到会被人推开,佐藤大树自己转了个身,上半身趴在圆桌上,撅起屁股分开腿求欢。前辈们有些惊讶于他的变化,调笑声此起彼伏,有谁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世界,这你都操不晕的话,就给大家轮流玩玩。”

山本世界抿着嘴没有讲话,刚刚的表现并不好,想成为这里的上位者,必需学会隐藏情绪,他知道前辈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用三根手指直接摸进omega熟透的后穴,水滑的肉壁学会吞吸外物,将他指根咬紧了一下一下收缩,在这方面,大树也是飞速成长的人啊。

他把大树的身体往前压,圆桌挺高,完全挂在上面的话脚没办法碰到地面,双手卡着他的臀往两边分开,像对待一个无生命的硅胶倒膜玩具。

佐藤大树加入exile后也学着去健身,胸口和手臂练出一层薄薄肌肉,但仍然很瘦小,大腿几乎跟小腿一样粗,摸上去也没几两肉,纤细的脚踝在空气中无力晃荡,感觉一下子就能被折断。世界抓着他的左脚脚踝摆出奇怪别扭的姿势,不断吞吐淫汁的穴被猛地贯穿,龟头破开层层叠叠的肉磨到深处,刮过生殖腔口,那里微微裂开一个小口,等待被进入成结。

年轻alpha的状态也岌岌可危,心里早已认定是自己的东西被放在舞台上任人观赏,想完完全全拥有他,想把他锁在家里不给任何一个人看见,想做一对普通的爱侣,明明这孩子是那么爱慕自己。山本世界抓痛佐藤大树的脚踝,右手绕到面前捂住他大半张脸,大树被迫反弓着上半身,瞪着眼被身后的人操到穴里酥麻酸涩。

“不、不行……”他忽然知道怕了,流着前列腺液的阴茎被压在小腹和桌面中间,跟着身后的律动不断摩擦桌面繁复精美的雕刻花纹,他想护住前面却无处下手,也许是被磨得太狠,连射精都无法做到,紧缩着后穴像濒死的鱼一样弹动,前端流出精水,染白填满花纹凹槽。

眩晕中他被打开腿抱起来,世界的手从腿弯伸上来反扳住他的肩头,很轻易地把他架起来,给众人展示射完精软趴趴的性器和快被撑到极致的穴口。山本世界正在用他的后颈磨牙,上下四颗尖牙在腺体处徘徊,迫不及待想尝到血的味道。

“可以吗?”山本世界在他耳边极小声地问。

佐藤大树闭上眼,脑袋往后靠,在世界颈侧蹭了蹭,深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叹出来,叹出最后一丝清明,说:“是世界桑的话,什么都可以。”

已经被操肿发烫的穴道快要承受不住一下比一下狠厉的深凿,佐藤大树微微翻着白眼自己打开了生殖腔口,窄小又脆弱的腔内很快被填满,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节奏蠕动,疯狂吮吸。他忍不住去摸自己发热的小腹,听见山本世界在自己耳边喘气,异常敏感的耳朵侧着躲开,他带着小小的哭腔说不能射进来,不能怀孕。

这似乎激怒了红了眼一心只想标记的alpha,粗大性器无情地在生殖腔内进出,让人产生真的会被顶烂的错觉。腔内成结和后颈刺穿的疼痛同时到来,佐藤大树却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双手双腿垂荡在两旁,接受精液和信息素的彻底注入。他完完全全地,与山本世界结合在一起了,过往,现今,将来,再也不会分离,一如他最开始希望的那样。

他的梦想再一次实现了。

真的实现了吗?七年后山本世界面对带着浑身酒味和他人气味倒在自己家门口的佐藤大树,在心里质问自己。山本世界扯着人的衣领把他扔进沙发里,掐着大树过分瘦的脸颊问他带着永久标记跟其他人做爱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一边被操一边呕到说不出话?是不是因为生理排斥感受不到快感?这样你还要往外面跑,你到底有什么病?

佐藤大树面无表情地任他摆弄,金发盖过眼帘,像娃娃一样漂亮,想必绝对不会有人将现在的他和19岁的他错认。但是山本世界会,只要佐藤大树在这时叫他一声老师,又或者说一些类似“我不要被人看着”的话,山本世界就会变回温柔体贴的爱人,将他抱在怀里给他顺毛,轻轻吻他的眼睛,神经质般一直重复说不要怕,有我在。

“老师,我们是相爱的对吗?”

“当然了,等你成年,我们就可以告诉大家,我们深爱着对方。”

“好,你记得要送我一瓶香水。”

佐藤大树安心地闭上眼睛在爱人的怀抱里睡去,直到再一次梦见自己躺在大圆桌上。

 

end.

03

Chapter Notes

感谢k桑写的02
链接→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1208765

佐藤大树记得20岁生日那天最后听到的话是山本世界在他耳边说我们回家吧,他捂着疼痛的小腹钻进男人怀里,混乱不安地拼命点头。

酣睡过后睁开眼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山本世界在他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盯着佐藤大树淤青的手指关节发呆。那只手动了一下,惊醒了山本世界,他急着去握,力气太大,弄疼佐藤大树,吓到他瞬间又松开。

好像只是身体留下了疼痛,其他的东西好像都无所谓,佐藤大树想。他看着床边这个眼里满是红血丝,胡茬乱糟糟的男人,他从没有见过山本世界这样狼狈的样子,这个人好像一直都高高在上、不动如山,他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世界桑,抱抱我吧。”

山本世界新长出来的胡须磨痛他的侧颈,颈窝的潮润感和急促呼吸的热气让他觉得有些痒,但是满足地笑着用脸蹭了蹭山本世界的头发。

山本世界给他喂粥、换药,撕开后颈纱布时一股血腥味传出来,惹得世界太阳穴抽动两下,引发某种莫名的兴奋。山本世界犬齿尖利,加上当时脑子不清醒,似乎咬了好几口,伤口血肉模糊,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大树肯定会很讨厌。佐藤大树的肩膀仍然很窄,很小,瘦得骨头硌手,手臂别说肌肉,肉都没几两,山本世界给他淤青的部位涂药,动作很轻,似乎在忏悔昨日的暴力。

“要怎么样才能不怀孕?”佐藤大树突然问。

“放心,你吃过避孕药了。”

“不,我是说,怎么样才能以后都不怀孕?需要摘除腺体吗?可是这样子对世界桑不好,可是每一次都吃药的话,又会影响工作。”

佐藤大树转头看他,山本世界试图在他眼里捕抓情绪,看见的只有认真的疑惑。好无情。

山本世界将喉咙里的“我们要不要逃跑”咽下肚子。

如果说出来,佐藤大树真的会跟他走吗?

他只能装作更冷静,在手机里翻找出来一张图片,是圆桌会议的时间安排,每一个星期都会有一次聚会。

“这个不是强制要求,但是……”

“我知道了,提前吃药的话副作用没那么大。”佐藤大树皱着眉点头,像对待一份新工作,过了一会,耗尽心力,才吐出一句:“世界,谢谢你……”

但是山本世界回应的是对不起。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对话,原本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今天的境地。

原本是师生时期的互相留意,pba合宿的彻夜长谈,成为exile时舞台上火热湿漉的拥抱,金色飘带漫天飞舞,仿佛时空停滞,飞一万年也不会落地;落地也要落在他们共同的家里,埋下一颗金色种子,在最肥沃的土壤里抽根发芽,枝丫捅破门窗,向天空伸去;路过的人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太奇怪了,跟有关部门反映,伐木工人来了,围观的群众来了,枝干落地碎成金粉,自此散落尘世间。

佐藤大树做被锯掉手脚的梦。起初他半夜摸进山本世界的房间,依偎着人的胸膛入睡,“再抱紧我一点”,他常常这样要求。但拥抱很快不能起效,信息素闻多也会产生抗药性,他感觉到山本世界对他的内疚大于爱,山本世界安抚他,已经变为一种责任,一种任务,一种基于身体本能的原始行为。

佐藤大树又开始到处问人要不要和自己一起住。

每个人脸上都摆出为难的表情,可是、但是、不是我不想、只是……拒绝的说辞变着花样从对面人口中说出,佐藤大树从他们脸上看到恐惧、不解和困惑,仿佛是他擅自把山本世界的所有物拱手送人。回家时他对着门上反光面笑了笑,咧开嘴,笑得好难看。

客厅是黑的,山本世界并没有在等他,佐藤大树才记起他飞去泰国参加比赛了,松出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悄悄地,扮演等待不知何时回家的人。他不禁想象,山本世界坐在沙发上等他时在想什么,他会担心吗?会唾弃吗?毕竟在旁人看来他这样与别人厮混是出轨,是不道德。会不会有一天山本世界终于不能忍受而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他又能去哪呢?我又能去哪呢?佐藤大树想,原来他们都是胆小鬼。

在赤裸的压迫面前,所谓的爱又有多伟大?

在泰国的比赛很顺利,山本世界将最后一个节拍踩到地上,对面队伍中居然冲出一个男孩,鸭舌帽反戴,眼睛很大,抱着他的脖子说:“你跳得实在太棒了!”只交换一秒呼吸吐出的气息山本世界就知道这是个年幼的omega。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退开与人保持距离,戴着戒指的手扶了扶帽子,用泰语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戒指他平时戴在中指,去到很远的地方有几天都不能回家时,他会把它戴到无名指上。与之相衬的另一只戒指,一直被他藏在房间抽屉里。

那是佐藤大树21岁生日,他踩着雪去买小蛋糕,商场高级蛋糕店玻璃门通透得闪闪发光,漂亮的草莓蛋糕静静被关在冰柜里。佐藤大树喜欢红色,他让店员用红色的丝带绑蝴蝶结,蝴蝶结端正可爱,与蛋糕很相衬,与佐藤大树也相衬。

换作以前,山本世界大概不会多此一举,本部末子的生日,前辈自然会订蛋糕,组织聚餐。佐藤大树会收到很多礼物和祝福,多他一份少他一份,其实无碍,蛋糕最后应该只能在冰箱等到第二日才能被寿星吃掉。

不过佐藤大树小小声跟他抱怨过大家总是把他的生日和曼迪放一起庆祝,大蛋糕上的照片也会放两个人,于是山本世界就想给他一个只属于佐藤大树的蛋糕。

商场门外雪花纷扬,不知为何,山本世界提溜着蛋糕走出来时,羽绒大衣口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戒指盒。他承认自己鬼迷心窍,居然买了一副迷你手铐——戒指。戒指上手的冰凉触感从手指打通到心口,他好想用这个金属圆圈拴住佐藤大树,同时亦将自己绑在圈圈内,心甘情愿做一头困兽。

年岁渐长,山本世界逐渐学会妥协,因为佐藤大树永远学不会妥协。佐藤大树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固执得多,一年了,佐藤大树还是不愿意把发情期的自己交给山本世界。他的拒绝坚定到有点可怕,令山本世界都生出几分胆怯。其实是熟悉的感觉,当他们还是师生,山本世界就已经知道这个人的恐怖。他上课穿的衣服是超加大码,整个人像裹在巨大的破烂麻袋里的炸弹,弱小的身体里蕴藏巨大能量,能将一切炸毁。山本世界想把他从麻袋里掏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带走。

雪花飘到山本世界的头发上,融化成水,入屋前他顺势抹把脸,梳开被雪水凝在一起的发梢,对着门上的反光面笑了笑,样子很傻。他把蛋糕放在客厅茶几上,佐藤大树听见声响边擦头发边走出来,他刚洗完澡,以为是reo又来借健身器材,全身只围一条毛巾,哼着歌,心情好像很好。

佐藤大树在客厅与山本世界对上视线,呆滞两秒,转身回房间,再出来已经穿好衣服,仔细看脸还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水温太高。

“啊,世界桑?你今天不是在琦玉有工作吗?”

“已经全部完成了,我看着时间,还能赶在零点前回来,就回来了。你呢?没有参加聚餐吗?”

“世界桑是灰姑娘吗?”佐藤大树笑着问,笑完神色不那么自然地回答:“嗯,今天前辈们都有事,我们吃完蛋糕就散了。”

“我穿水晶鞋在舞会上跳了freestyle,他们还给我打包了一个蛋糕,让我带回家吃。”

佐藤大树在袋子里拿出蛋糕,放在灯光下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说这也太可爱了吧,这是女孩子最喜欢的款式吧,欣赏够了,他又小心翼翼问:“是给我的对吗?”

山本世界有些恼闷,赌气道:”不吃算了,我还回去,不,我拿去给mandy。“

”吃!我吃!“佐藤大树连忙护住蛋糕。

其实已经吃不下了,佐藤大树艰难吞咽下喉咙里腥臭的味道,他刚刚应该刷个牙的,他的胃里有蛋糕,有酒,也有从前辈阴茎里射出的精液。

可是我想吃。

可是对不起。

他的胃满出来了,他把厕所吐得一片狼藉,吐空了胃,应该就能吃下了。他又伸手去拿纸牒盛着的半块蛋糕,山本世界阻止他,递过来一杯水。他抬头看山本世界,激烈的呕吐把眼泪催出来,滴落在山本世界的手臂上,滚烫到山本世界觉得自己正在被灼烧。

“我可以的。”

他要把山本世界买的蛋糕,山本世界的爱,一点一点吃下肚子,就算吃不下也要腾出位置,就算所有人都叫他别再勉强别再执着,他也要告诉全世界,我非要勉强。

佐藤大树就是要山本世界最纯粹的爱。

Chapter 3

气球贩子给街上的流浪汉送了一个印刷错版,图案颠倒过来的卡通气球,流浪汉手抓不紧气球细线,气球乘着车流经过的风步步高飞,在自由的空中再次颠倒,用笑脸俯瞰底下密密麻麻的建筑物和人群。

早晨九点,适合喝杯咖啡开启新的一天。山本世界提着行李走到TETSUYA发来的店铺地址,和式风格的咖啡小店,壁橱上的粉面不倒翁娃娃正对着他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刚下飞机。大树说你最近想买咖啡,今天新品到货,就想顺便让你来拿。”

TETSUYA笑着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手冲咖啡,色泽明亮,空气中飘散果酸香气,”尝尝?“

山本世界喝下一小口,手上的戒指反光得明显。

TETSUYA顺便冲洗咖啡器具,若有似无地看一眼,问:”求婚?“

玻璃杯在木质桌面上被不断转动,液体晃动,山本世界轻声一笑,说怎么可能。

“这里是TETSUYA桑的店面?”

“是朋友开的,我过来坐坐而已。”

TETSUYA的第一家咖啡店会在秋天到来时开业,年底,山本世界和佐藤大树会带领5名pg生结成新组合。他们是事业蒸蒸日上、前途无量的业界红人,同时也在暗里赤裸着身体纠缠不清。

“听说你和大树的新组合名单已经确定了。”

“是,我想到时我跟大树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你们带着对方的标记,反而要分开住?真那么痛苦,不如就解除了吧。”TETSUYA的嘴毫不留情。

“不。”山本世界拒绝得斩钉截铁,“我们只是有些东西需要时间去解决。”

“也是,你们有的是时间。”TETSUYA在他身边坐下来,与山本世界平视,他看着这个天才长大,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世界,带着与名字相衬的傲气,站在高处俯视地层。

选择权也总是落在这些天之骄子手中。

“你去泰国的这些天,我们开了两次会,我帮大树挡了两个人,Alan也挡了两个人,你在外面倒是跳得开心。”TETSUYA用手指戳戳山本世界的肩膀。

“谢谢……他怎么样?”

“不太好,排斥症状越来越强了。有omega会这样死在发情期。”

山本世界脱下帽子抓了抓头发,像做错事的小孩,承诺说:“这次发情期我会陪他过。”

“如果他还是不肯呢?我一直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标记。虽然没有禁止的条例,但是显然不标记会轻松得多。”TETSUYA猫起嘴唇笑着,眼神柔和起来,又问:“真的那么在意那层关系啊?真好呢,是年轻人。”

杯中咖啡的温度缓慢散去,山本世界手心捂出一层汗。TETSUYA见他又把帽子带回去,而后一口饮尽,透明玻璃杯放下时碰撞好几下桌面,因为山本世界的手正在颤抖。

他看过来,TETSUYA竟从他眼中看到几分后怕,几分庆幸,咧开嘴露出门牙,笑着,说:“我情愿承受。”

扮演小狮子王的男孩已经长大,小时候在剧院高唱“无需担心”,长大后亦像一头独兽游走四方,后来有了想庇护的人,那句“无需担心”才显得不那么空洞幼稚。

他们是不一样的,TETSUYA想,他们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快回家吧,有人在等你呢。”TETSUYA拍了拍山本世界的后背,拿出打包好的咖啡豆和小甜品,塞进他手里,把他推出店门。

初夏的天空干净澄澈,蓝色会使他想起KENCHI,他的头发,他的某一条领带,他的收藏的青花瓷酒具,他柜里的蓝宝石金酒,兜兜转转,其实就是想他了。于是TETSUYA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他,配文今天天气很好。

KENCHI回信:你怎么在天上飘?

仔细看照片,可以看见右上角的建筑物外金属框架上挂着一个笑脸黄色气球,在灰色墙身前很显眼。

[天上很舒服。]

[那我今晚得去月亮上找你。]

[你最好是。]

舒服的天气令TETSUYA心情愉快,那气球依然笑着,街上经过的行人也笑着,TETSUYA走回店内,伸了一个懒腰,他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走到家楼下时山本世界感受到某种若有似无的牵引,他预感自己正好赶上了佐藤大树发情前的躁动期。平常这时佐藤大树肯定已经起床,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无端睡到日上三竿而无所事事,屋子里没有声响,说明主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出门了。山本世界换了鞋蹑手蹑脚走进屋子,人不在客厅,他偷偷把脑袋伸进大树的房间,也没人。

他有些失望,准备先把TETSUYA送的甜点放进冰箱,果不其然冰箱又被塞满,山本世界熟练地抽出几支矿泉水,在空余地方摆放好甜点。他灌了一口冰水,从外面带进来的燥热平息了一点,另一只手编辑着准备发给佐藤大树的信息,今早有工作吗,发出去前又加了一句我到家了。

没有回复。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出差前他们应该没什么矛盾,无论是作为队友还是作为同居人,排除赌气的选项,应该是在忙。

打开自己房间门的瞬间山本世界明白他猜错了,佐藤大树在他的床上露出一个小脑袋,手机放在床头柜,空调温度27,大树看起来睡得很香,空气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气味,是绝对安全舒适的巢穴。

异常的疲倦困顿是发情的征兆。大树熟睡时嘴会微微撅着,他的眉毛被修理成英气的款式,平常做造型头发也尽量抓高,为的是彰显狂野和男子气概,当造型卸去,私下的模样还是有些呆傻。

山本世界坐在床边伸手探试佐藤大树的额温,皮肤的接触令世界觉得心安,能够真真切切触摸到他,心中的游离飘荡的不安才能被抚慰,可能这就是所谓伴侣,所谓搭档。

他摸到佐藤大树颈后,腺体的位置,皮肤上还残留一圈愈合很久的咬痕。他问大树还痛吗,大树欺骗他说已经不痛了,他也就欺骗自己该知足了。

“好希望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喃喃自语,既希望大树醒来听到,又不希望他听到,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回头,这是他们共同选择的路,必须一起走下去。

佐藤大树在迷糊混沌中和他做爱,疯狂汲取伴侣的信息素,信息素是安抚剂,也是催情药,热浪一层层涌来。佐藤大树抱着解药不撒手,穴里很热,被冲撞得控制不住内里颤抖还努力挽留,前面射到没东西,却还是勃起,敏感到碰一下都发抖。

明明山本世界的怀抱是温暖的,他在最后一次干性高潮时还是像发冷一样把自己蜷缩着颤抖。他闭眼,整张脸泛红,喉咙里传出破碎的叫声,强烈的性快感很不真实地冲击发昏发胀的大脑,他已经不会讲话,又或者说整场性事下来他就没清醒过,他不愿清醒。

他感觉自己被抱得好紧,肋骨生痛,几乎没有人会把他抱那么紧,其他人可能只在乎他下面紧不紧。抱他的人努力平复他不受控制的颤抖,用体温暖着他慢慢冷掉的身体。佐藤大树慢慢醒过来,外面天暗了,自己身上全是汗水,他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世界的背上。

他马上就收到了回应,终于从远方飞回来的同居人亲一下他的耳朵,是熟悉的事后温存环节,山本世界问:“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

佐藤大树别扭地讲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算不上好,工作很累,前辈很难伺候,也算不上不好,发情期有人第一时间赶到,没给他去找别人的机会。

山本世界想说辛苦你了,又觉得不对劲,辛苦你努力跟前辈们做爱了,这太怪了,跟他们现在的处境一样怪,TETSUYA告诫他要长嘴,讲多点人话,不要抓着那点又臭又薄的脸皮不放。

山本世界听取教训,但讲话的音量小了一半,说:“我很想你。”

佐藤大树没反应,山本世界差点以为自己太小声了他没听见,怎知忽然被推倒在床上,佐藤大树拔穴无情,光着屁股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出房间,说要去洗澡。

搞不懂,这世界上有太多搞不明白的东西,不是每一个为什么都能得到答案,山本世界全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为什么要进入上位者的游戏,为什么他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痛苦是真,伤痕是真,爱恋是真,只要他们还在对方身边,就还有机会修补这一切。

此刻肚子饿最真实,山本世界爬起来穿裤子,打开手机点外卖,边浏览着边走到浴室门口,大声问:“我吃面,你吃不吃面?”

佐藤大树大声回答要吃。

“那你吃什么?”

“我都不知道有什么。”

“我念出来你听好了……”

山本世界念了一大串品名,再次问他要吃什么,佐藤大树才想起来自己不喜欢吃这家店,从浴室里探出湿漉漉的脑袋,把门边的山本世界吓了一跳。

“世界桑……你先点吧,我不吃这家的,这家汤好难喝。”

“这么坚决?”

“当然了,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就是因为太过有原则了,山本世界想。

Afterword

End Notes

这篇本来是一发完,只有第一章,后面的可以看作是补充(?)所以更新也随缘,第一章就是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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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橘铁】选择 02 by , 选择之前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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